“墨丘利的尾巴”學術沙龍,在武漢美術館(琴臺館)圓滿結束。
沙龍以“移動的美術館:藝術項目、公眾與社群”為主題,針對藝術教育領域的相關理念、價值觀和方法論,圍繞藝術機構、藝術項目如何鏈接公眾、如何在藝術社群和社區(qū)建構中發(fā)揮主體性等問題展開討論,旨在為建構藝術社區(qū)理論和實踐提出新的思考。
“墨丘利的尾巴”學術沙龍
移動的美術館:藝術項目、公眾與社群
主持人 | 劉舒暢(武漢美術館青年策展人)
嘉 賓 |
李 杰(成都A4美術館副館長、首席策展人)
劉 陽(策展人、藝術顧問、前廣東時代美術館副館長、首席公共項目策展人)
劉希言(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學術部主任)
裴少菲(武漢美術館副館長)
李 沉(武漢美術館公共教育活動策劃人)
郭雨嘉(洞洞洞(藝術空間)主理人)
桂林公園互促社(“墨丘利的尾巴”參展藝術家)
崔 譯(“墨丘利的尾巴”參展藝術家)
沙龍主持人劉舒暢
分享了本次沙龍主題
●劉舒暢(沙龍主持人,青年策展人、武漢美術館展覽策劃部)
“
這次我們邀請到公立美術館人、民營藝術機構主理人、藝術家自組織等,分享各自對藝術業(yè)態(tài)發(fā)展規(guī)劃與過程中的理論思考和實踐經驗。共同探討藝術機構、藝術項目與公眾的關系,以及其在藝術社群和社區(qū)建構中的主體性問題,為建構藝術社區(qū)理論和實踐提出新的思考。
在這次圓桌討論中,可持續(xù)的、長期的公教項目是我們關注的話題,這是一個城市美術館可以花心力挖掘的方向。嘉賓也將從展覽項目出發(fā),具體談談無論是藝術項目還是社群建設中最重要的環(huán)節(jié)——“合作”。還有所有人關注的問題:藝術怎么才能真正落地,變得更實在,更能與觀眾與它所處的居民們鏈接。希望這場輕松的沙龍能激發(fā)大家更多的靈感。
●裴少菲(武漢美術館副館長)
“
武漢美術館一直以來十分注重對青年藝術家的發(fā)掘和對青年策展人的培養(yǎng),美術館作為展覽和思想的容器,鼓勵不同類型、不同取向的展覽在此發(fā)生,不斷拓寬觀眾對藝術認知的邊界,滿足公眾多元的文化需求,建構一個開放活潑、包容向上的藝術討論平臺。
希望通過本次學術沙龍與各位同仁、藝術家共同探討如何打破美術館和藝術機構有形與無形的邊界,讓藝術走出“白盒子”,走進公眾的生活。
●李沉(武漢美術館公共教育活動策劃人)
“
在人民群眾的精神文化需求不斷增長的新時代,作為公立美術館的公教策劃人,思考如何通過自己的方式做好藝術品的翻譯者,向公眾做好“轉譯人”,打破展覽、藝術品與公眾之間的“墻”,有效鏈接公眾,傳播當代文化,是我在工作中不斷思考和實踐的。
在策劃展覽公教時,除了有組織、招募式的活動,我們還設計了開放式公共教育活動。這種形式的公教通常設立在美術館的公共空間、展廳,結合展覽主題,設計如手工、卡片探索、裝置互動等形式的交互方式來開展。活動貫穿整個展期,可以說是展覽的一部分。開放式公教相對來說受眾面更廣,觀眾到館即可參與,不受招募式公教時間、空間和人數(shù)的限制,能夠充分發(fā)揮美術館在社會文化生活中的公共啟蒙作用,培養(yǎng)觀眾對藝術的興趣,打破藝術品與觀眾之間的距離,讓觀眾不僅僅只是“觀”眾。
開放式公教的空間可以調節(jié)觀眾的觀展節(jié)奏,特別是像雙年展、大型文獻展這類作品數(shù)量多、信息量大的展覽,觀眾在美術館觀展過程中邂逅這樣一片區(qū)域,可以短暫停留,參與活動,進行調整,將觀展過程遇到的問題,感悟等進行整合并輸出;或者是小憩一下。通過調整,在接下來的觀展過程中,能更有效地接收到展覽傳達的信息,更好地與作品進行交流和互動。同時通過這種形式的參與,能夠打破觀眾作為“局外人”的身份限制,增加他們的在場感受,提高參與感,最終實現(xiàn)與藝術家創(chuàng)作觀念的對話和碰撞。
●李杰(成都A4美術館副館長、首席策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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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A4美術館更像一個“美術館社區(qū)”,而不是一個圍繞社區(qū)所建的社區(qū)美術館。它包括了四個不同的主體:A4美術館主館,兼顧學術體系,完善的展覽與公教。也包含鼓勵青年跨界實踐的A4X藝術空間,還有為兒童賦能的A4兒童藝術館,兒童館連接了數(shù)以萬計的兒童、家庭以及學校,社區(qū);以及鼓勵連接國際與在地的國際藝術駐留中心,它通過每年邀請數(shù)十位國際國內不同領域的藝術家、學者、實踐者匯聚成都參與駐留。
多形態(tài)發(fā)展會讓美術館生態(tài)相互賦能,但問題是A4美術館空間,資源與人都相當有限,從物理、時間、預算等等的限制上,都無法深入或者擴延到更大的社區(qū)。所以我們開始通過藝術家駐留的方式進入社區(qū),也推出了社區(qū)公共藝術季,在藝術季中需要培養(yǎng)社區(qū)策展人,把策展課帶給更多的市民,其中有年輕人,也有老人。
我們慢慢開始去想,藝術在現(xiàn)實當中的各種各樣的角落里可能會產生更大的創(chuàng)造力,而參與其中的很多的藝術家、策展人他們也都從中受益,因為他們反過來更深度的了解了不同的生活態(tài)度的人,多元的城市文化,而不只是和熟悉相關專業(yè)領域、知識的人進行單純的學術交流。我們也漸漸理解任何專業(yè)都需要在更大的維度去重新界定它的位置和價值。
●劉陽(策展人,藝術顧問,前廣東時代美術館副館長,首席公共項目策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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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行業(yè)還面臨一個問題:美術館在城市建設里到底是什么?是城市名片、文化高地、地標工程?如果號稱自己是一個公共空間的話,我們怎么走進今天愈加平行分化的圈層,怎么發(fā)展新的觀眾,和不同類型人群相處?去年時代美術館因資金原因暫停,我把實踐聚焦到了黃邊村城中村里,讓我感到緊迫的是,在未來兩三年黃邊村被城市化更新覆蓋重寫、低收入人群被更替之前,需要抓住窗口期,面對這些即將走散的城中村鄰居,從而用藝術朝向城鄉(xiāng)發(fā)展和社會教育資源不平衡問題。
“時代 101”最近一個駐村項目是開了間“合理畫廊”。如果我們要檢測藝術在大家日常生活里的價值, 一個極端的測試方法就是愿不愿意掏錢買作品。中間我們和駐地團隊 2522 Unlabelled Art 不斷轉化畫廊的開展方式,陸續(xù)有作品在流動計劃中被居民帶回家。轉變的過程里,來自美術館里的公共教育手法起到了重要作用:我們用關鍵詞在作品、創(chuàng)作背景、在地化的日常生活體驗之間建立起溝通的橋梁,像心理咨詢般觸發(fā)人們的經驗和感觸,在作品和個體之間形成相互連接的敘事。
藝術項目對于人們的作用,往往首先體現(xiàn)在眼界和觀念的開闊,但最后應是歸于對價值觀的重申。
●劉希言(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學術部主任)
“
團體一定是一種有效的甚至能夠創(chuàng)造奇跡的工作方法,尤其在跨學科合作的當代藝術環(huán)境中,團體能夠聯(lián)動不同的優(yōu)勢,也能夠激發(fā)青年創(chuàng)新的可能性。
但不管是作為藝術創(chuàng)作的團體還是展覽策劃的團體,他們在處理矛盾、可持續(xù)發(fā)展等方面都存在一定問題,以此次展覽策劃為例,展覽具有時效性和計劃性,平等的合作分工會造成部分事項的拖延,進而產生一系列問題,“團體展”原計劃尊重每位成員的建議最終轉變?yōu)橐揽恐饕蓡T推動進行。
這種情況也存在藝術小組中,即便藝術團體中的合作更為多元,可能會通過包括中心型、松散型、事件型、目的型的工作方式來規(guī)避這些問題,但他們也同樣面臨自組織的松散、藝術理念的分歧、個體成員的單飛等其他問題。不過,問題的存在其實反倒證明了問題需要解釋和解決的過程,這個過程是展覽和研究介入的一個有趣的路徑,也就是說,藝術團體的歷史、當下和未來,將是一個觀察和敘述美術史的有意義的視角,這其中的許多工作,還有待展開。
●郭雨嘉(洞洞洞主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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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空間性甚至社區(qū)性的問題上,我常定義我們是“軟裝藝術”。
每次做新的項目,鄰居就問我們怎么又搞裝修,一開始我們老想著怎么把所謂“當代藝術”或“實驗藝術”云云的概念解釋出來,先是說我們這是“畫廊”(這樣更接近他們的理解,隔壁街區(qū)有很多賣裝飾畫的畫廊),后來被問多了,發(fā)現(xiàn)其實這兒就是裝修,便每次都和他們說我們又裝修了。這點至少對我來說挺治愈的,從一種懸空的話語中治愈了,當然當代性的問題在中國是個很龐雜的問題,從來風的意義上說,是個巨大的亂流,做個小的空穴是挺治愈,也是微不足道的。
●桂林公園互促社(參展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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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分享內容呈現(xiàn)了桂林公園互促社從最初的業(yè)余創(chuàng)作者,互相扶持,團隊協(xié)作,在藝術展上擺攤,到逐漸進入各大美術館參展的發(fā)展歷程。不僅在創(chuàng)作上實現(xiàn)了厚積薄發(fā)的飛躍,還疊加空間設計、視覺設計和展覽策劃等各項技能,形成了桂林公園互促社獨特而富有活力的藝術風格。從興趣出發(fā)的他們,堅持把興趣的初心嘗試在不同的領域落地,為持續(xù)的藝術創(chuàng)作注入更多鮮活可能性。
●崔譯(參展藝術家)
“汾溪的石頭——流動的藝術項目”,其實是講我以藝術家駐地的方式進入一個福建的村子,然后在里面所做的一些事情,我把一些印象深刻的事件鋪開來,然后分享一下我對這些事情的思考,然后就是腦子里面的關系圖,然后想要把它展開呈現(xiàn)出來,于是有這么一個平面,以及地上曾經和村民共同創(chuàng)作的一些的材料把它又回收過來,做成讓觀眾可以在這邊看展休息的空間,還有我們從駐地回來以后有一些視頻來講述事件故事以及一些文獻的部分,這個文獻其實也是這一兩年時間做的很多事情的思辨還有敘述。
從鄉(xiāng)村回到城市以后,或許還有一個更大的社會語境需要尋找更多在關系和問題當中建立關聯(lián)的工作去做。我從一個非常小的鄉(xiāng)村實踐里,在問題和關系中建立安全圍欄,但是回到城市以后我發(fā)現(xiàn)我回到的是曾經我熟悉的藝術領域,一個城市藝術家的語境里,它擁有新的關系和問題,我覺得那個時刻我能做的或許就是把我所經歷的東西鋪陳開來留下一些痕跡,然后未來我可能還需要在更大的構架當中去看這些目前用藝術作為工具解決不了的問題是否有新的可能性。